番外:俏王子(二十二)_玫瑰之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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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:俏王子(二十二)

  雪落了几日,天终于放晴了。莫悲觉得自己象一个远游归来的旅人,全身慵懒无力。他偶尔会去花园里看会初绽的梅,走一圈,然后又回到床上,把门关起来。他宁愿孤独,希望不受打扰。

  别人都以为他的伤没有痊愈,也就处处由着他,白夫人和他讲话时,表情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
  今日午饭后,莫悲破例没有回房,倚坐在花厅的卧榻上,看着后园枝上的落雪。

  “这个陈大人怎么回事,至今都没过来府中打个照面。”焦桔嘀咕着,踢了踢扎好搁在墙角的行李。

  “陈大人是巡查江南河道的,当然是先忙于正事,走之前才会来知会我们。”焦桐冷声分析道。

  “唉,那心里没个底,天天这样等着,真是难过。要不,我们先出发?”

  “不行,皇上叮嘱要和陈大人同行,路上有个照应。这江南看似地肥民富,恶人还是有的。”焦桐一口驳回妹妹的建议。

  “如果闷,就出去转转吧!”莫悲扬起头,他知道焦桔的性子好动,这闷了十多日,真难为她了。

  “不闷,一点都不闷。”焦桔摇头,“我就在府中陪公子。”

  莫悲神色闪了一下,站起来,走到门外看了看天,“我想在回洛阳前再去祭拜下外公和外祖母,以后不知哪日才能在他们坟前尽孝呢!”

  “太湖结冰了怎么去?”焦桔大惊小怪地叫道。

  “你有没有脑子,太湖是航道,水流湍急,船行不止,可能结冰吗?”焦桐白了妹妹一眼,唉,真是不长进呀,“那我找管家安排船只还有贡品,下午就去。要是陈大人明日过来,我们就去不成了。”

  “那就下午去,我回楼换件素衣。”莫悲轻咛,飘出花厅。

  看着莫悲盈盈地越过假山、小湖,焦桔耷拉着肩,长叹一声,“公子又象从前一样了,眼底连个笑意都没有。”

  焦桐摇头,哪里和从前一样,从前公子眼中是平静无波,现在公子眼中是心灰意冷、绝望啊!这样回洛阳,皇后娘娘那么个聪慧人一眼就能看出的,他该如何禀报呢!

  太湖没有结冰,但白府后面的小河道却结冰了。管家只得让三人先坐马,然后到太湖边租船去小岛。

  街上雪积得很厚,巷子里冷不防就跑出几个小孩在打雪仗,焦桐敢行得太快,道也滑,他抓紧马缰,放慢马速,缓缓在大街小巷中穿行。

  前街,突然一阵震天的爆竹声,让马惊得跃起前蹄,发出一声嘶叫,焦桐轻拍马背好一会,马才安静下来。

  爆竹劈里啪啦响了好久,都不见停息。焦桐只得把马赶到一边,跳下来询问。

  一位脸色黑红的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爆竹放这么多,不是铺子开张就是娶亲。”

  焦桐抬手,“那这在闹市口燃放,一定是新铺开张了。”

  “小哥真是聪明,彩妆坊的林少爷把对面的妆彩阁盘下,重新装饰后,新开了一家茶坊,名唤陶然阁,今天开张。”

  说话间,爆竹声渐止,街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。“哦,林少爷生意越做越大了呀!”焦桐仰首看着披红挂彩的茶楼。

  “可不是,林少爷本人就很会经商,银子赚得多多,现在又娶了个富家千金,陪嫁几辆马车都装不下呢,新铺当然是一间接着一间开喽,说不定,以后这整条街就全归他了。”男子无限羡慕地说。

  焦桐怕男人继续说出什么莫悲不爱听的东西,忙作揖道谢,匆匆跨上马。

  “先把马车停下吧,我们去茶室喝杯茶。”莫悲没有表情的掀开轿帘,突然说。

  “公子,这不太好吧!”焦桔拉住他,“天色都不早了,我们去小岛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时辰,一耽搁天就黑了。”

  莫悲淡漠地眨下眼,“一杯茶的功夫不会耽搁的。”

  他率先向茶楼走去。

  十多天的辰光,林若阳病卧在床,竟然还能盘下妆彩阁,装修完毕,赶在年前开张,不得不叹他的冷静和精明。他果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,一点机会都会牢牢抓住。莫悲幽怨地倾倾嘴角,而他这十多天,脑中还日夜萦绕着林若阳的身影。好可笑的自己。

  林若阳曾经舍下那么多心力陪伴他,于情于理,他都该来捧个场。

  林若阳人缘极好,捧场的人很多。三层楼,上上下下全坐满了,茶博士脚下象装了滑轮,这桌那桌招呼着。

  莫悲上了三楼,依窗而坐,把对街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。

  这边热热闹闹,彩妆坊也不落后,不时有女子结伴成群,出出进进个不停。

  林若阳腰中扎了绷带,穿了件宽厚的夹袍,脸色苍白,坐在坊中看着陶然阁,一位身着红袄的少女蹲在他身边,递茶送水,笑语盈盈。

  他的身子还不能乱动,新铺开张,他只得在彩妆坊中坐镇指挥,所有的琐事都由李管事忙前忙后。

  一个卖糖葫芦的经过店铺外,林若阳温和地招手,让他进店,从草棒子上取下两支,递给少女。少女欢喜地一手握糖葫芦,一手挽着他的手臂,还把葫芦凑到他嘴边,让他也尝尝。

  温馨的情景,引来路人的轻笑。

  焦桔探出窗,先看见了这一幕,有些紧张,想挪过身子来挡住窗外,隔断公子的视线,莫悲已经看见了。

  就那样淡淡地看了一眼,莫悲无事似的收回视线,专注地捧起茶杯,喝了口茶,“结账吧!”

  焦桐刚碰到凳子,又站起身来。

  “好,结账,结账!”焦桔忙不迭地应声,上前欲扶着莫悲的身子。莫悲推开,淡然地抬脚下楼,倨傲、清冷的气质让喝茶的人不由自主都屏气凝神。

  老管事刚刚忙碌,没有看到三人。莫悲目不斜视跨出大门,向马车走去,焦桔追在身后。焦桐到柜台结账,老管事刚好坐下喝茶。

  老管事一脸热情的笑着推开焦桐的手,说什么也不肯收下焦桐的银子。焦桐执意要付。推打间,林若阳发觉了。一看到焦桐,他不由一喜,急忙望过去,店中没有莫悲的身影,他落莫地叹了口气,转过头,忽发觉一抹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,向街边走去。

  心就这样狠狠地被刺了一下,悲儿就在他面前,却连一眼都没有看他,礼节性的问候都没有,悲儿真真实实把他当成了一个路人。禁锢的深沉情感滚滚翻涌,再也压抑不住,眼神一黯,林若阳眼中默默泛出湿意。

  方宛月拿着糖葫芦站在店外,突地也发觉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“姐姐,你也来陶然阁喝茶呀!”她蹦跳着穿过街,挡在焦桐面前。

  焦桐愕然抬头,迎上一双好奇的杏眼,黑白分明。俏丽动人的脸上有一股幼稚之气。

  “啊,不是姐姐呀,是位哥哥。”方宛月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,“我上次遇到一位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,她是不是你妹妹?”

  焦桐指指前面走路的焦桔,“你要找的人是她吧!”

  “对哦,姐姐等下我!”方宛月欢喜地跑过去。

  焦桔全部心思都在莫悲身上,没注意到身后的叫声。方宛月气喘吁吁地从后面扯住她的衣袖,她本能的一个大旋身,手紧紧钳住方宛月手腕。

  “啊,疼啊!”方宛月大呼小叫,眼泪汩汩地就流下来了。

  “怎么是你?”焦桔手一松,她跌坐在地上,又惹得她大哭起来。“宛月看到是姐姐,想打个招呼,你却打我!”

  焦桔无措地直摇手,看到街人都看向这边,急忙扶起她,帮她掸去身上的灰尘,“姐姐不知道是你,以为是坏人偷袭才出手的,好了啦,不哭。”

  林若阳由伙计扶着,摇摇晃晃地跑过来。莫悲听到了身后的闹声,缓缓转过身,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了。

  林若阳温和地一笑,莫悲漠然地合下眼帘,清眸转向了街的一侧。

  “林少爷,焦桔真的不是故意的,麻烦你让宛月小姐不要再哭了。”焦桔急得直跺脚。

  若阳,宛月!莫悲冰白的丽颜,浮现一丝嘲讽。

  “宛月快过来,不要任性了。”林若阳温声呼着,一手按住胸口。

  “林哥哥,宛月好疼,你帮我揉下,是这里,这里啦!”方宛月扑进林若阳的胸怀,指着自己的手臂。

  林若阳不安地看了眼莫悲,“宛月,不要胡闹,这在大街上,人家会笑话的。”

  “怕什么,我是你的娘子,你是我的夫君,人家笑什么呢?”宛月大声说着,挽住林若阳的衣袖。

  林若阳拧着眉头,神情徐徐地沉重了。围观的路人全笑了。

  “莫公子!”人群中突然想起一声惊呼。

  知府大人今日公务完毕后,伴陈炜微服出游,顺便给陈大人挑点绸缎带给洛阳的夫人。逛醉红院的那晚,两个人都喝多了,第二日醒来,两人什么都记不得了。第二天,稍微把陈炜的公事应付了下。陈炜就整日呆在醉红院,与苏盼竹喝酒弹琴,不知今夕是何夕。

  眼看这都腊月初二了,陈炜若再不回京交差,皇上定然会怪罪的,要是问起,是舍不得苏州城的某位青楼娇娘,只怕这罪,知府大人也要担上一半。知府大人今天特地去醉红院把陈炜接出来,明是想送点礼物给陈夫人,实慰是婉转地提醒陈炜该起程了。

  陈炜现在的心全被苏盼竹占去了,他挑了匹暗花的绸缎给夫人,到是挑了好几匹艳丽的绢纺给苏盼竹。欢欢喜喜地坐轿回转,说笑今夜要纵情到天明,然后就上船回洛阳。

  听他这么说,知府大人才稍微放下心来,把轿帘掀了半面,让陈炜观赏苏州的市容。行得闹市口,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,知府大人不慌不忙地抬起眼,没有看向围观的人群,到是看到马车边一身高贵清雅、绝丽的莫悲。

  他猛然记起了那晚的事,拖着陈炜就下了轿。

  “莫公子,这么巧哦,你也在逛街吗?”知府大人打着哈哈,冲陈炜使个眼色,低声说,“你看他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养子?”

  陈炜也想起来了,眯细着眼,看过去。

  这粉粉嫩嫩的、活像粉堆出来似的,模样清秀、脱俗的柔雅男子与很久以前的一个身影忽然重叠了,“翰林大人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他不自觉地呼出声。

  “翰林?”知府大人蒙了,莫悲是翰林?

  莫悲一脸冰寒地看着他们,皇室子弟与生俱来的威仪溢于眉间,陈炜偷抽一口冷气,两腿发软,他颤微微地跪倒在大街。不是翰林,这位小公子曾在昭封太子的那天盛装出现过,就坐在皇后的身边。皇后。。。。。。。天,他认出来了,冷汗自额角缓缓滑下,他双手着地,大礼参叩:“臣陈炜叩见公主殿下。”

  知府大人脸白了又红,红了又白,半张着嘴,果真不是王子,而是那个传说中皇上、皇后捧如珍宝的公主。宴请那天,他还拼命地灌公主的酒,苍天啊,“臣。。。。。。。不识公子真颜,有所怠慢,请公主恕罪。”他慌地也跪倒在当街。

  街上见父母官如此,一个个也跟着跪了下来,不敢直视莫悲的丽颜,唯有林若阳和方宛月愕然地站立着。

  我不是王子,我是莫悲。

  我和皇上有点关系,但不是王子。

  再过一个月,如果我们彼此心意不变,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。

  你这算什么惊世骇俗,说不定我比你还惊世骇俗呢?

  我若是女子,林大哥你会如何?

 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  轻言柔语,历历在耳,她一直都有暗示的,而他只顾陷在自己的思绪里,没有好好地分析。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美丽的男子呢,悲儿是公主,高贵无比的公主。他的眼蒙了尘,心却没有,所以他才会为她心动,不可控制地深恋上她。

  他曾说,若悲儿是个女子,事情就会好处理些。

  可当他发现悲儿真的是女子时,他与她越发远了。她不是依在他怀中娇柔可人的悲儿,她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殿下。

  “爱卿平身。本宫微服出游,没有惊动爱卿,谈何罪过!起来吧!”莫悲轻声说。

  陈炜拭下冷汗,爬起身,“臣本应早点去看望国丈大人,只是公事繁重,一直没有成行。”

  “没有关系,公事为重。陈大人,事情都办好了吗?”

  “好了,公主!明日就可起程。”陈炜忙不迭地说,不知公主可曾知晓他这两日的行径,要是知了,他这好不容易才受封的侍中大人又怕保不住了。

  “那就好,父皇来信,让本宫与你同回洛阳。”

  “臣一定好好地保护公主平安到达洛阳。”

  “有劳爱卿了。”

  “陈大人,别来无恙啊!”焦桐在一边看了多时,抬手和陈炜招呼。大家都在宫中当职,平时也会碰个面,算认识,只是职位不同,没有交集。

  “焦侍卫也在,啊,小焦侍卫也来了。”宫中的高手侍卫与公主同行,会不会探听到什么,陈炜后怕的衣衫都湿了。

  “是啊,陈大人。”焦桔一笑。

  莫悲不想与这些官员多讲,看了下焦桐。

  “两位大人忙去吧,公主还有点事要办。”

  “臣为公主保驾。”陈炜哈着腰,说。

  “不必了,陈大人,本宫去叩拜先主,你不宜同行。明早到白府接本宫,多派几位侍卫,行李不少。”

  “一定一定。公主请上车。”陈炜伸出手,让到一边。

  莫悲闭了下眼,扫过人群,掠过林若阳与方宛月,掀开轿幔,上了马车。

  “啊,好险,幸好没有说出什么出格之话。”陈炜拍拍胸口,安慰自己。

  “陈大人,听说公主从小不在皇上身边,七岁时才回了京城,所以皇上特别自责,对公主极为疼爱。”知府大人也是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。

  “具体的不清楚,皇后与皇上因误会,流落在民间,后来皇上去闽南剿匪,才遇到皇后。回到洛阳时,一下有了皇后,也有了位公主。很曲折很离奇,外人不能多问,皇上一提从前,就拉脸。”

  “皇上与皇后的关系好吗?”

  陈炜一挑眉,“那个那个。。。。。。。公主长得和皇后一模一样,这种人间绝丽,皇上能不宠着,唉,专宠呀,后宫就有一个皇后,以前的妃嫔形同虚设。这皇后很象从前与本官同科高中的一位状元,唉,天妒英才,可惜他年纪轻轻就死了。”

  “哦,皇上的故事还真多呢!”

  “可不是!”

  知府大人与陈炜絮絮叨叨地旁若无人站在街边闲扯着,林若阳一张俊容有些扭曲,他不知自己怎么了,但他知他失去了什么。

  悲儿曾经把一颗最纯净的芳心捧在他面前,他没有呵护好。那么尊贵娇柔的小身子,挡在他前面,为他接下徐大的重拳。流着血,还宽慰他一定可以保护好她的。怕彩妆坊被徐大欺负,主动地跑过来询问。

  含着泪水、流着血,依在他怀中,与他缠缠绵绵的吻,表白着她的心。

  他怎么就没察觉悲儿对他的爱不少于他。现在明白了,他却怯步了。

  “林哥哥,那位公主好美哦!眼睛很美,还会发光。”

  “扶林哥哥回店铺。”他心碎地转过身。

  “不知我再大一点会不会变得象她那样?”方宛月自言自语。

  不会的,即使这世上有比悲儿美的女子,但是谁也没有悲儿那清冷、神秘却又有点小小娇羞的气质。

  在船头站定,怔怔地望着夜色,在街上一耽搁,祭祖回来时,天就漆黑一团。一盏草灯挂在船头,湖面无风,寒气却不减。

  焦桔为莫悲披上厚厚的风褛,戴上风帽,“回白府后,公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。在船上几十日,不会象在府中这么方便的。”

  “没有关系。”心情在谷底回荡,她完全没有一丝回家的喜悦。她自小就被别人愁重,长大后,一样不能象焦桔、那位方小姐那般活得轻松。

  “公主,如果撑不动,就哭出来吧!”焦桔看她咬着唇,心疼地说。

  “我没有什么伤心的事。”莫悲转过头,看到岸近了。焦桐与船家结算船资,拎起了贡篮。

  她小心地跨上码头,马车静静地停在湖边一家小渔馆的树边。她无心回看湖光山色,直想早早回府。

  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从马车后走出,“悲儿!”递过一进在怀中温着的手炉,“冷吗?”

  莫悲幽幽地望着林若阳温雅的脸庞,眼眸掠过忧伤,她摇了摇头,“我不冷,你。。。。。。。怎么会在这里?”

  “我跟着你的马车,一直到湖边,看着你上了船,知道你还会回到这里,我就在这里等着。”他固执地把手炉塞进她手中,“湖边旷野,暖暖手。”

  她怅然地看着手中暖暖的手炉,若是从前,她会。。。。。。。。不想了,想问问他的身体如何,话咽下去了,不问了。。。。。。。

  “林少爷,我们。。。。。。。”焦桔想上前拉过莫悲,焦桐轻轻地扯住她的衣袖,退远了几步。

  “悲儿,呵,你可能不叫这个名,我。。。。。。。”林若阳温柔地微笑着。

  “莫悲是我的真名,在闽南的七年,过得非常艰苦,母后说我们不要悲伤,要坚强。莫悲,不要悲伤。”赶在泪水夺眶而出前,她伤感的别过头。

  “悲儿,对不起,我没有发觉你的身份。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
  “不要再唤悲儿了,这个名字已经不适合我们的身份。在苏州的几月,承蒙你的照顾,日后若需要帮忙的地方,请找我的外公,我会知会他的。你现在生意越来越红火,马上也要成亲了,多多保重身子。”她试图挤出笑容,伤心的泪水却滴落得比想像的快。

  林若阳苦涩一笑,深深凝视着她,没有言语。

 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,“若没有别的事,我回白府了。”他是别人的未婚夫,她不适宜与他单独见面了。

  “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吗?”林若阳温情淡远的神情,流露少月的浓烈情绪。

  记得又如何?身心被浓浓的离情,猛烈烧灼着,莫悲猛然压下头,紧紧咬住下唇,轻轻摇头。

  “我说过我就会做到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
  他说过太多的话,做到的是哪一句话呢?她不想再去分辩,千头万绪无从说起,以后,千山迢迢,做到与不做到,都没有区别。

  “告辞!”不是再会,莫悲忍住痛苦,慢慢向马车走去,手炉护在心口,紧紧的。

  “悲儿,悲儿!”林若阳站在身后,允许自己喃喃地低呼。

  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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